鶴岡社區的歷史
鶴岡村由三個部落所組成——北端的梧繞部落;中間的屋拉力部落;南端的青山部落,三個部落所有的經濟生產結構都是以文旦為核心,他從其他長輩的口述得知,以前這些種文旦的園地,早期全都是種植紅茶,所有人都以紅茶維生,主要外銷日本,也有跟當時的土地銀行做一些連接,整體部落都是以臨時工業為業,經濟好的時候非常忙碌,後來因為一些因素無法繼續出口日本後就終止了該產業。後來透過農政單位的研究,這地方除了紅茶外,也很適合栽種文旦,所以大家開始一窩蜂的種植,直到現在持續了四十年左右。起初只要颱風一來造成災害的話,政府就會給農民部分的補助,當時多數人都停留在等待補助的層級,而不是思考如何迴避颱風且用更高的境界來管理。他看到這情況後決定投入其身,將教會的部分人員和文旦產銷班進行結合,以教會的立場去協助社區進行溝通建立共識,並做一些技術及教育資源的引進。這十幾年的光陰裡,他看見了整個社區對文旦的認知都有所提升,特別是在管理栽種上會不斷地思考如何讓文旦變得佳美味,這都經過了很長一段時間的摸索。也因為文旦開始被大眾所知,政府農政單位也開始著力思考如何協助社區在整個管理栽培上有所進步及行銷,以至於達到良好的結果。
原住民在交易上處於弱勢
提到行銷的部分,他說阿美族,特別是部落,很會生產但不太會行銷文旦。過去原住民的交易方式是以物易物,主要是交換情感以達到分享的目的,和一般平地漢人以金錢交易的方式有所不同,所以在和盤商談判的時候往往無法運用談判技巧,只能被動的妥協於對方所開出的價格和條件,也曾發生過農民只拿到訂金卻未拿到其他銷售費用的情況。他舉例說如果一顆文旦的價格是五十元,扣掉行銷、包裝和運費等費用,至少會有二十五元以上的收入,但原住民在和盤商談判的過程中價格普遍會降低,能夠拿到的收入只剩下五、六塊,連十塊都不到,商人卻能夠在這中間得到四十到四十五元不等的暴利,間接地壓榨了許多辛苦的農民,這其中的公平交易沒有人去輔導,也沒有人居中協調。當時很多人因為賣不好且颱風又多的關係,很多賣不掉的文旦都只能倒掉或丟到河邊,再加上請工人的費用,導致很多人都提不起勁。
教會代替農民進行談判
看著老人家的辛苦沒有得到應有的收入後,他開始思考如何讓部落的人有正常的收入,能夠讓文旦產業變成照顧整個部落家庭的重要環節,所以他覺得教會應該站在最公正的立場,在農民與商人之間協助社區做談判,讓價錢能夠保持平衡,改善以往只能處於被動的情況。經過了教會居中協調及廠商篩選後,將雙方連結,目前都有了很好的合作關係,相較於過去五、六元的價格,現在的有機文旦都能夠賣到八十元,一般文旦的價格也都維持在三十至四十元左右,如此一來便能保障所有農民得到良好的收入,相對也能對他們的工作有所回饋。
加工的問題
瑞穗地區的文旦產量有三千兩百萬斤,鶴岡地區是一千八百萬斤,其中再減去其他平地漢人的部分,至少有八百萬斤的產量,如何連結這部分去推廣行銷是個很大的挑戰。以文旦為主的一系列周邊產品,所涉及到的宣傳和包裝設計等等,這之間要經過的標準SOP流程,還有完成後的品質檢測所需的器材和專業人員,其中的設備擴張和相關機構的接洽,仍需要更多的努力才能實現。另外他們也面臨到部落普遍年輕人都在外工作,留下的大多是老人家的情況,如何改善也是一個問題。為了因應這一連串的事物和可能會有的突發狀況,因此設立了協會,跟政府及農改場(農業改良場)做連結,適時的引進文旦的相關課程,也結合一些政府的特別資源。
社區的現況和未來的展望
他說當時在教會純粹從信仰及心靈的角度去做社區的服務跟關懷,且在牧者的本職學程及認知上,要接觸並認識部落每個人的生活、土地、文化、經濟生產等……,幾乎要無所不能,很多事情都必須要做。這幾年一頭栽下來協助社區產業發展,最重要的是心態,栽下去部落的事物多寡都關乎到了一個人的改變,現在很多人開始興建房子、擴建倉庫,裝潢自己的家,生活素質也都提高了。然而感到最有成就感的是身為一個外地人的他,從不認識到認識的過程中,他看到了文旦背後整個社區豐富的生命和故事。未來,他希望除了現有的產品外,往後有更多的東西可以陸續出品,除了部落在經濟上能夠比現在更加成長外,也能夠開始回饋社區和弱勢的族群,進行相關的公益活動。也盼望原住民在整個經濟體系上有個合法性的組織,能夠成為一個合作社或公司。